《丁庄梦》中关于爱情的部分,恰恰是电影《最爱》汲取的精华。用爱情掩埋体制之错,这是影片过审的需要,更是市场的需求。然而,这样的《最爱》已经丢失了《丁庄梦》的灵魂。
2006年,《丁庄梦》因为“以灰暗的描写夸大艾滋病的危害和恐惧”再次被禁。可以说,《丁庄梦》着重写的不是艾滋病本身的可怕,而是透过这一病症讽刺一种社会现象。要知道,阎连科有“荒诞现实主义大师”的美誉,唯有透过他的文字洞悉人性,才是对他的作品的尊重。
阎连科习惯性的悲观主义色彩从《受活》延续至《丁庄梦》,品读《丁庄梦》依然让人如鲠在喉。那些唯美的文字,配上悲情的情节,让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不断走向凋零。
在《丁庄梦》中有太多鲜活的人物形象,因为儿子的罪过,而将所有病号集中在学校统一照顾的丁水阳,他是善良的象征。
从偷情到定情,从定情到钟情,这是丁亮和杨玲玲对无情命运的最后挣扎和抵抗。这向死而生的命运多么悲凉,这冷漠如冰的丁庄梦又是多么可悲。
它讲述了因为“卖血”而感染艾滋病的一对青年男女,在人生最后时期勇敢追求人性解放和爱情自由的故事。而这部争议较大的作品则是改编自阎连科的一部禁书:《丁庄梦》。
我的写作被影响了。2008年,我曾经非常愤怒,觉得自己十年来都在原地踏步。一个作家一生可以写20部小说,但最适合你写的也就是三四个。《丁庄梦》是最适合我写的,正是想象力最好的时候,但是因为希望出版,妥协了。现在看,《丁庄梦》只是人物更接地气、更活灵活现,如此而已。
相较之下,电影的基调远没有原著压抑,《丁庄梦》是中国首部关于艾滋病题材的长篇小说,但是因为主题的原因最终被禁。
《丁庄梦》展现的是众生相,而它成为禁书的原因便体现在两个人物身上:贾根柱和丁跃进。这充满寓意的名字,所蕴含在表层和里层的深刻内涵,已经昭然若揭。
《丁庄梦》一如既往地让人心生绝望和无力之感,那弥漫在整部作品中的悲凉气息,恰似一场深秋的幻梦,梦中也有片片秋叶凋零。若说唯一慰藉,大概就是那份爱的勇气了吧!
阎连科的三部作品彻底奠定了他在国内及国外的文坛地位;《日光流年》、《受活》及《丁庄梦》,这些小说先是震撼了邻国日本文学界,而后广泛影响于欧美诸国。美国汉学家认为中国阎连科在美国很受关注,欧洲汉学家罗多弼来上海时就公开说过,阎连科将是继莫言后最有希望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作家。
《受活》在法国的意外成功让我和出版社都觉得是种了一棵枯桃树,却结了一树大苹果。其他懂法语的汉学家、翻译家都用“完美”和“无可挑剔”评价它的法译本,它甚至一度带动了《为人民服务》和《丁庄梦》的销量。之后其它西方语言都会参考林雅翎的译文,挪威语更是直接从法语转译。接着《四书》《炸裂志》《耙耧天歌》和《发现小说》,林雅翎每年翻译一部。然而,去年她刚着手翻译《日熄》和《坚硬如水》,就因肺癌晚期不幸离世而不得不永远搁笔。她是极好极好的翻译家,我永远怀念她、感谢她。因为她,《红高粱》《墓碑》《受活》等一批中国作品才有机会走进巴黎文学大卖场。